二十载光阴如梭,岁月的指针在历史的长廊中流转,见证了无数故事的沉淀,昭示着一个文明的传承与坚守。在这光辉的时刻,成都考古将迎来“金石为开——成凉合作二十周年考古成果展”,一个记录着成都与凉山考古二十年传承与坚守的盛大展览。
在凉山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上,考古学家们解锁了历史的密码,挖掘出一段段令人惊叹的文明之美。二十年来,成都与凉山考古默契合作,奏响了历史的华美乐章。成凉考古合作如何缘起?在二十年的合作中有何故事?昨日,周志清、江章华、刘弘、唐亮四位亲历者分享他们在成凉考古合作中的心路历程、深刻感悟以及对未来的期许。
周志清
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副院长 研究馆员
记者:您全程参与了成凉考古合作,在所有参与的成凉考古合作考古发掘工作中,您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周志清: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我们在盐源盆地工作的经历。盆地位于凉山州西南,也是四川省第二大盆地。在这里,我们发现了一系列文化遗址,其中以皈家堡遗址最为引人注目。这个遗址的发现不仅确认了凉山地区迄今为止5000年的新石器文化,也证实了凉山地区是西北地区甘青南下至云贵高原的一个重要节点。同时皈家堡遗址的发掘也奠定了盐源盆地新石器文化面貌,是我们近几年西南地区新石器考古一个非常重要的突破。
盐源老龙头墓地挖掘同样令人瞩目。这个墓地的发掘是近年来西南地区考古的一个重大突破,代表了西南具有地域特色的青铜时代文化。这两个发现对于丰富西南地区的考古资料、挖掘古代文明的底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是目前整个成凉合作里面突破性最大的。
记者:您如何评价成凉合作的成果?
周志清:成凉考古20年,最重要的从学术层面上来说,首先就是构建凉山地区从新石器到青铜时代一个比较完整的文化面貌,同时也构建了它的文化谱系和年代框架,对当地重要的文化遗产进行阐释,有助于今后凉山地区古代文化遗产的保护。这20年来,我们进行了多学科的合作,填补了许多的空白。我们无论在植物、动物以及环境方面,包括人类学的一些工作研究,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突破。更重要的是推动了凉山地区文博人才培养。20年里,我们在各个区域进行文物培训,促进人才培养,其中一部分人已经能独立承担工作。
江章华
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学术委员会主任 研究馆员
记者:您从事考古工作37年,成凉合作之前,凉山地区的考古是怎样的状态?
江章华:凉山州的考古工作在过去开展得相对有限,但长期以来,我们一直认为凉山地区具有重要考古价值。它地处中国西北,连接川西高原山区和滇西,这里是古代人群迁徙和文化互动频繁的交会地带。因此,凉山的考古研究对解释从中国西北到西南的人群迁徙与文化互动过程至关重要。
20年前,因为西攀高速公路修建,四川省考古研究所偶然发掘了一两处遗址。我去了以后,凉山彝族自治州博物馆的刘弘先生、唐亮先生给我看了一些他们在马鞍山、横栏山调查采集到的陶片。我就提出合作做一些考古工作的建议。
记者:作为全程参与成凉合作二十年的考古人,您认为成凉考古合作对凉山考古事业带来了什么?
江章华:初步建立起了安宁河流域先秦时期的文化体系,纠正过去对一些遗址的年代和文化性质的错误认识,这个区域的文化跟滇西地区和滇东北,甚至包括黔西北,广阔的区域文化之间的互动与联系也渐渐地呈现出来。这个工作大大推进了对这片区域古代文化变迁和人群移动的认识。
刘弘
凉山彝族自治州博物馆原馆长 研究员
记者:为什么会启动成凉合作?
刘弘:成都平原和凉山是四川两个考古文化遗存比较丰富的地区,成都是南丝绸之路的起始点,凉山是南丝绸之路的一个重要交通枢纽。两个地区从新石器时代开始,就有紧密的文化联系。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与凉山彝族自治州博物馆基于共同的学术研究课题和目的开始了合作。
成凉合作在横栏山遗址的发掘中取得重要突破,不仅基本建立了安宁河流域古代文化序列,还在盐源盆地挖掘中获得重大发现。
记者:您对成凉合作的未来,还有怎样的期待?
刘弘:希望现在的年轻人继续保持工作热情和目标,继续把它做下去。把这几年新发现的东西研究透,这个工作肯定是若干代人的事情。
唐亮
凉山彝族自治州博物馆原馆长 研究员
记者:成凉合作对未来凉山的文博发展有哪些意义?
唐亮:这些年来,我们不仅在凉山彝族自治州博物馆培养了一大批专业干部,也为当地文博人才提供了培训机会。我们招募了一批大学生,并通过成凉合作实践,培养了一支能独立承担工作的团队。这些年轻人已经从普通考古工作者成长为学者型考古工作者,其中有三至五人已经担任副研究员职务。成凉合作在学术、学科合作和人才培养等方面都取得了显著成就。这对于凉山的文博事业和整个考古领域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记者:成凉合作未来还有什么新计划?
唐亮:未来凉山州政府和成都的建川博物馆计划在西昌市高铁新城建设一个博物馆群,这将为凉山博物馆事业提供更大推动。在未来,我们期待成凉合作能够继续发展,不断取得新突破,为凉山的考古事业和文博事业作出更大的贡献。
成都日报锦观新闻记者 王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