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

“唰——唰——唰——”的扫地声总在每天黎明前，透过卧室的窗户从楼下传到我耳朵里，不论酷暑与严寒。它打破了黎明的宁静，撕开了晦暗的夜空，更扫走了上早班人的睡意。

我总在6点左右出门上班，哪怕是寒冬。曾经值班的时候，常常是晚上接近12点到家，早上不到6点起身。每次出门的时候，我都发现对面的包子店已经灯光满屋，老板来来回回的身影和利索的动作，似乎在告诉早行人，他已经忙碌了有一段时间了。然而在小店周围，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黑暗。包子店就像被装在一个大大的黑皮袋里的萤火虫发出微弱的光，为黑夜里的早行人指引着方向。路过小店，才发现里面已坐着一个正专注地吃着早餐的人，原来比我早起的人不只是小区环卫工人和包子店的老板。

我一路前行，虽然眼前的一切依然在黑夜的掌控中，但经过身边的人和车却渐渐多起来。在黑夜里穿梭的人们，有的是为了活在当下并积淀未来，有的只是为了活在当下。但无论怎样，不都是在寻找人生的黎明吗？如若不是，谁会愿意披星戴月、凌寒历霜？

在寒冬时节，每次路过三环路的人行天桥时，还处于黎明前最黑的时段，幸好还有善良的路灯为起早摸黑的人们照亮前行的路，目送着他们去寻找自己的未来。天桥下疾驰而过的车流，形成一条条光的河流，滋润着这个城市，也装饰着这个城市，为黑夜里的城市增添了色彩与活力。这河流似乎从来没有过断流的时候，因为无论我多晚或多早经过这里，来往的车辆都是络绎不绝。不禁感慨，总有人睡得比我晚，也总有人起得比我早。在这座城市里，虽然没有“鸡声茅店月”的感受，但多少会有“人迹板桥霜”的经历。

所以，每当我慨叹自己起早贪黑很辛苦时，便想起那环卫工人，想起那包子店的老板，以及穿梭于路途的人影和车辆，于是情不自禁地对自己说一句：“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