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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5月09日

玲珑玉垒 金粉豫园

在豫园留影的女孩。

鱼丽/文

几百年风雨过去,史海沉浮,豫园命运几多坎坷,也拥有了多重身份:既有精致江南园林之气息,又有商业场所之繁华,还有精神家园之慰藉。

“东南名园之冠”

江南的园林,总会使我想到南方的砖瓦,那细密的瓦鳞,在月光下冷冷地闪着青辉。而上海的豫园,给我的印象却一直是金粉色的,藏在闹嚷嚷的市井中,颇有“中隐隐于市”的意味,里面的精致与繁复难以描述。

豫园这座古园有“东南名园之冠”的美誉,已走过了400多年历史。它原是一座私家花园,建于明代嘉靖、万历年间,园子最初的主人潘允端,上海本邑人,是当时刑部尚书潘恩之子,曾任四川布政使。为了孝亲,让父亲安享晚年,他从明嘉靖己未年(1559年)起,就在潘家住宅——世春堂西面的菜田上聚石凿池、构亭艺竹,建造园林。取名“豫园”,因为“豫”有“平安”“安泰”的含义,园子是为“豫悦老亲”所建。

豫园原占地70余亩,由当时著名的园艺家张南阳设计。张南阳晚年有三大杰作,另外两座是陈所蕴的日涉园、太仓王世贞的弇园。张南阳历经18年,在这片园林中尽情挥洒才情,精心营造亭台楼阁、假山流水。豫园仰山堂旁的假山,由取材自武康的黄石堆成,就是这位江南叠石名家的作品,也是豫园里留存的明代唯一作品。豫园现占地30余亩。这也可以理解,园林这样的古典物什总是越来越萎缩,也因此更显得难能可贵。随着时代的发展,在钢筋水泥丛林的映衬下,豫园更像精致城市里的一个异数,仿佛有一股浓重的金石气。

几次去豫园,都被那迷宫式的布局给弄得晕头转向。曲折迂回的通道,构成了一处幽密的场所。只有随人流走至九曲桥,才找到坐标似的,方能走出原先的路径。后来,慢慢熟了,才觉察出它像一个自成体系的地域,周围交错纵横的窄弄像一些纹路,在这块人口密集度极高的区域小心翼翼地延伸,最终汇流至豫园。

曲折楼台万姓游

在红阁角亭、绿波锦鲤点缀的园里,有一处“点春堂”,因宋代文豪苏东坡的诗句“翠点春妍”而得名,“点春”有看喜欢的戏曲和演员的暗喻在内,对面是一座大戏台。雕檐画栋的门楼粗笔勾勒,掺杂着一些人工雕琢的痕迹。据说“点春堂”曾是清末上海小刀会起义军的指挥场所。而今,那些惨烈的故事只能在戏台上重现,又透着时光流逝的枯寂,显示出两种美感:华丽繁复的美和平淡素净的美,二者混杂在一起,有一种时空交错的感伤意味。

在“玉华堂”前,临水而立有三座石峰,中间一座,便是有名的“玉玲珑”,它与苏州留园的“冠云峰”、杭州的“绉云峰”,合称江南园林的三大名石。这座奇石,相传是宋代花石纲的流散物,立在这里已有400多年的历史了,展示着它那份“皱、漏、透、瘦”的艺术美。在我看来,它似乎已经化身为一块玉,蕴藏着一片永不褪色的光彩。

几百年风雨过去,史海沉浮,名园命运几多坎坷,也拥有了多重身份:既有精致江南园林之气息,又有商业场所之繁华,还有精神家园之慰藉。1961年,经复建修缮后,豫园对社会开放,作家郭沫若游园,以诗记下其千秋之名:“玲珑玉垒千钧重,曲折楼台万姓游。坐使湖山增彩色,豫园有史足千秋。”

在时态上,豫园一直保持的是过去时,让人读之,觉得语境颇有些模糊不清。而且,豫园的笔调也显得很浓,是不吝用墨的,甚至是不留天头地尾的,以示才气的潇洒。虽然包裹在烟火气的上海老城厢里,可它一定在尘世的时间之外,有它自己丈量时光的刻度,就像墙头盘卧着的那条长龙,虽能丈量出豫园的长度,可是它生命的厚度却无法载量。历史的时光,仿佛有着一种坚韧的不露锋芒的力量,深藏于这个园林。

混迹于人群中,人声喧哗,熙熙攘攘。明清的时光,也仿佛凝聚在此处,拥拥挤挤的。周围的路一时显得颇为有趣,弯曲折回,像是讲究着韵律,路名也仿佛有一种平仄的美学,个个像册页中扁宋的泥金字,镶嵌在这一方小城里,点缀闪光。在我看来,那些瓦檐、亭台、楼阁,亦是如此,个个相携相扶、顾盼有情、痛痒相关。渐渐地,品味豫园的故事,就像在读一篇打磨得极好的短篇小说,里面有着我熟悉的语境。隔一段时间,我便想去穿梭其中,去触摸它的各种美好,一如仔细地触摸一些亲切、华丽的词句。

本版图片据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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